舌尖上的中国:江苏沛县狗肉

舌尖上的中国:江苏沛县狗肉

徐州火车站看到:徐州特产沛县狗肉,同事在沛县招生宣传,天天要吃新鲜的狗肉,我是不忍心吃,但,新鲜的的确好吃。

沛县狗肉好吃还有历史文化才有名,那和屠狗樊哙大有关联!沛县有樊哙路。

樊哙,我们在中学课本“鸿门宴”里见过,樊哙曰:“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于是遂去。

酒无好酒宴无好宴,那晚在项王帐中,项庄屡屡舞剑,其意常在沛公;此时沛公,命悬一线,范增屡屡举玦,就端看项王如何一念之转。帐外的樊哙,一听形势紧迫,顿时血涌气冲,啥都不管啥也不考虑,便“带剑拥盾”,直闯军门,定要人帐“与之同命”(和他们拼了)!帐外“交戟之卫士”,见樊哙闯来,纷纷以戟相挡,“欲止不内”,樊哙遂“侧其盾以撞,卫士仆地”,于是,进人帐中,“瞋目视项王,头发上指目眦尽裂”,其凶恶威猛,连素来“暗哑叱咤、千人皆废的项王都为之一惊,当下起身,“按剑而跽”。随后,樊哙又当着众人之面,张胆雄辩,言语滔滔,樊哙曰:“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夫秦王有虎狼之心,杀人如不能举,刑人如恐不胜,天下皆叛之。怀王与诸将约曰:‘先破秦入咸阳者王之。’今沛公先破秦入咸阳,毫毛不敢有所近,封闭宫室,还军霸上,以待大王来。故遣将守关者,备他盗出入与非常也。劳苦而功高如此,未有封侯之赏,而听细说,欲诛有功之人,此亡秦之续耳。窃为大王不取也!”慷概激昂,瞬时之间,气压项王,最后,终脱沛公于虎口。

当年,沛公首入咸阳,望着秦皇城的巍巍宫阙,兴奋之余,不禁心猿意马;等进了宫中,见“宫室帷帐、狗马重宝、妇女以千数”,更是目眩神驰,一心一意,就要人驻咸阳,“止宫休舍”。所幸,经左右力劝,刘邦才总算断了此念,“封秦重宝财物府库,还军霸上”;换言之除了萧何因长久打算而尽收秦律令文书之外,整个咸阳皇城,刘邦完完全全,秋毫无犯、不惊不扰。这样的秋毫无犯、不惊不扰,使得秦地人人心怀感激,成为日后刘邦收复关中、进而成就帝业的一大关键。有趣的是,早先刘邦一进成阳,都还满头热切、眼巴巴想进皇城“止宫休舍”时,头一个在他身旁劝谏、大浇冷水的,倒不是深谋远虑的留侯张良,张良因深谋远思,反而常常都不会是第一个出手。这第一时间就极力劝阻的、必须要有个热心肠,兼又有份好眼力,没错,他就是屠狗樊哙。

樊哙尾随刘邦而来,在宫外徘徊一阵后,终于下定决心,直入后宫,从温柔富贵之乡将刘邦拉了起来,急谏道:“沛公欲有天下耶?将为富家翁耶?此间奢丽之物,皆秦所以亡天下,沛公何用为?愿急还灞上,无留宫中。”

后人又常说,“仗义每为屠狗辈”。这说的,也是屠狗樊哙吗?

当日若非樊哙挺身相护,后来沛公,又将如何?樊哙对于刘邦,不管是君臣道义,或是哥儿们的情义,数年之后,另有一回,其实又更动人。那时,刘邦已即皇帝位,先平韩信,再救彭越,而后,另一位异姓王黥布又起兵造反。此刻,年迈的刘邦,却是病重疴沉完全不想见人;遂下令门卫:所有大臣,一概不见。因此,前后有十几天,即使重臣如周勃、灌婴等,都没敢入禁中请示军机。一众大臣,为了黥布之反,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是,也只能净在宫外干着急。后来,又是屠狗樊哙!但见他啥也不管,啥都不考虑,便“排闼直人”(闼,宫中小门),闯人禁中。迨进了宫,但见刘邦枕着宦官,孤零零,一人睡卧着,顿时间,樊哙悲从中起,遂流涕言道,“始陛下与臣等起丰、沛,定天下,何其壮也!”而今,天下已定,陛下“又何惫也!”现今“陛下病甚,大臣震恐”,朝廷之事,无以裁断,陛下却“不见臣等计事”,难道,就要孤零零地让宦官这么陪着离开人世吗?

一席话,说得粗鲁,可是,那呜咽之声、那情深意重,却直似后代那杀猪出身的张翼德对着比谁都还亲的结义大哥刘玄德的说话口吻。张飞与刘备、樊哙与刘邦,同起布衣,情甚兄弟。张飞杀猪,樊哙屠狗,他们两个,都是仗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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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哙的仗义,不仅对成者刘邦,也对败者韩信。早先,韩信功盖天下、威名赫赫,可才不久,却以楚王之尊被拘受执,后再一贬,贬成了区区淮阴侯。淮阴侯落难后、从此“日夜怨望,居常鞅鞅”,也不屑与周勃、灌婴等人明列。可事实上,周勃、灌婴等人更压根不愿与韩信多相往来。毕竟,他们都是刘邦的铁杆重臣,本来就对韩信不具好感,甚至是深怀敌意;此外,他们也清楚韩信的境遇,宁可保持些距离,也不愿无端沾惹麻烦、蹚那浑水。

但是,樊哙不然。

樊哙深知韩信之冤,更敬重他的旷世才能,而今,淮阴侯虽说落难,可毕竟仍是绝世英雄呀!因此:一回韩信来访,樊哙听闻,啥都不管,啥也不顾忌,便“跪拜送迎,言称臣,曰:'大王乃肯临臣!’”

这样的姿态、这样的言语,假若是当初韩信风风光光无人敢撄其锋时,自然,就是阿谀谄媚,就是逢迎奉承也丝毫不足为道了。然而,这会儿韩信正当落难、已然失势之时,樊哙能毫无顾忌,摆出如此姿态、道出如此言语,那么,就是屠狗之辈的一腔真情了。

这样的樊哙差点被刘邦杀掉!

刘邦临终前,有人对他说樊哙已经备好兵马,等他去世后就杀死他的宠妾戚夫人和赵王刘如意,刘邦勃然大怒,当即下令让陈平和周勃二人将樊哙骗到军中,直接斩杀!《史记·卷九十五·樊郦滕灌列传第三十五》:高帝闻之大怒,乃使陈平载绛侯代将,而即军中斩哙。

陈平对周勃说:“樊哙是陛下的老朋友了,他跟随陛下立下了很多功劳,如今他又是吕后的妹夫,有亲且贵。陛下在气头上的时候想杀死樊哙,如果我们杀死将军后,陛下后悔了,那我们如何面对吕后和陛下呢?到时恐怕我们性命难保!”

陈平用计捉住了樊哙,正当他俩押解樊哙往长安去的时候,半路上陈平听说了刘邦去世的消息,陈平大惊失色,吕后和她妹妹一定会设计对付自己,不过幸运的是他和周勃并未杀害樊哙,事情还有回转的机会。

到了长安后吕后恢复了樊哙的爵位。后来又过了六年的时间,在公元前189年的时候樊哙因为生病而离开了人世,结束传奇的一生。

梁启超曾评价樊哙说:“若其谏咸阳狗马之爱,纠寝疾倦勤之失,何其明于大体也。”谏刘邦还军灞上、出宫理政、舌战项羽这些事情,樊哙确实表现出“内有忧患、外识大体”的远见,但这分析还略嫌不够,因为这些话语所反映出来的,还有樊哙深刻的洞察力和超凡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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